少于1000欧元的报酬。其中,甚至包括了非常成功的独立音乐人,他们编程客栈的作品播放次数在10万级甚至百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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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2020年5月,小提琴手Tamsin Little的作品在六个月内通过Spotify平台获得了500万到600万次的播放量,但只赚了12.34英镑,而电子音乐人Jon Hopkins在Spotify上的90,000次播放仅赚了8英镑。
很显然,在英国议会数字、文化、媒体和体育委员会(Dcms)看来,音乐流媒体需要完全重启。在2020年,DCMS对Spotify、Apple Music、Amazon Music和YouTube等流媒体平台的商业模式进行调查,并形成了研究报告。该报告指出,英国的音乐流媒体在2019年通过1140亿次流媒体播放带来了超过10亿英镑的收入,但是,音乐人获得的收入只占总收入的13%。
鉴于此,DCMS认为,音乐流媒体必须要以“公平报酬”为要旨来完全重启。
至于“公平报酬”,这是一种属于电台时代的音乐收入分配机制。在英国,当广播电台DJ在播放音乐人的作品前,会先预付一笔报酬给消费协会(PPL),随后该协会会对这笔钱进行分配,50%分配给词曲作者/音乐人,50%分配给唱片公司。
在这一机制下,无论唱片公司有多大话语权,都能保证钱会流入音乐人的口袋。于是DCMS建议,Spotify等流媒体平台的算法规则应该按照与英国广播的“公平报酬”一样来对待,让流媒体的营收有一部分切实地流向音乐人。
毫无疑问,该项提议又一次导致了音乐人与唱片公司的针锋相对。
不过,独立编程客栈音乐协会(AIM)的首席执行官Paul Pacifico决绝地反对了这一建议,该组织代表了独立唱片公司的立场。他认为,允许政府许可机构为流媒体服务设定版税率,就像他们为英国广播电台所做的那样,将是音乐行业的倒退。
“音乐电台通过公平报酬来支付,虽然电台支付了巨额报酬,但它们是基于大量听众的聚合。在每个听众的基础上,这些付款明显低于当前的流媒体费率。”Paul Pacifico在采访中表示。
然而,音乐人们却认为这将在流媒体时代提升他们的收入。
2021年4月20日,一份呼吁政府对流媒体平台实施“公平报酬”的公开信被发送给时任英国首相的Boris Johnson。其中,还随信附上了150名的知名音乐人的签名声援,包括Paul McCartney、Coldplay乐队主唱Chris Martin、Sting、Led Zeppelin的成员Jimmy Page、Robert Plant、John Paul Jones等。
在DCMS的报告中,另一个建议是对三大唱片公司对流媒体经济的“统治”交由CMA进行审查。在报告中,DCMS表示三大唱片与流媒体平台的许可谈判缺乏透明度,尤其是三大唱片是否与流媒体服务“合谋”,为旗下音乐人争取到了“播放列表福利”。为此在市场内制造了无效竞争,导致其他音乐人利益的损失。
2021年7月,在DCMS与知名音乐人的一系列行动之后,CMA作出回应并正式开启了调查。
无钱可分的窘境
2022年11月29日,经过了近一年零五个月的市场研究,CMA发布了音乐流媒体的最终报告,并宣布终止相关调查。
从目前的结果来看,CMA站在了音乐人的对立面。
与音乐人的设想相悖的是,CMA的调查结果显示流媒体平台并未赚取超额的利润。与之相对应的是,用户受益于流js媒体平台的服务,实际支付的音乐消费价格正在下降。CMA表示,由于通货膨胀,英国消费者为Spotify的订阅服务支付的价格在2009年至2021年间下降了20%以上。
与此同时,CMA还对三大唱片的利润进行了分析,同样并没有“发现主要唱片公司持有大量和持续的超额利润的证据。”根据三大唱片提供给CMA的数据来看,三大唱片在Spotify上市后,华纳音乐卖掉了它购得的全部Spotify股权,索尼音乐卖了49%,并将收益用于支付音乐人的版税。环球虽然还持有Spotify的股权,但三大唱片都表示,他们并没有干预流媒体平台的经营,同时也没有从流媒体平台获得倾向性条款。
不过,CMA在报告中进一步指出,正是“流媒体引发的行业变化”,使得音乐人和创作者的生存环境变得更加艰难。
根据CMA的说法,音乐行业进入流媒体时代,音乐人“准入门槛降低,在如何分发音乐上有更多的选择”,这也就涌现了“比从前任何时代都要多的音乐人”,意味着“创作者必须与更多的音乐人和歌曲来竞争流媒体收入”。
毫无疑问,每天有10万首新歌进入流媒体平台,大大增加了音乐行业的不确定性,唱片公司也很难确定不断增长的创作者中谁有可能成功。CMA在报告中补充说,这种固有的不确定性加上消费者往往倾向于“相对少数的艺术家”。在英国,0.4%的音乐人创造了60%的流媒体播放,“这意味着创作者面临着更大的挑战”。
最终,CMA给出了自己的调查结论,目前音乐人的窘境并不是由市场中的公司如何竞争引起的或加剧的。换言之,如今音乐人的生存窘境并不能归责于唱片公司和流媒体平台独占超额利润,而是被稀释的内容池造就了被稀释的分配额。
对此,CMA临时首席执行官Sarah Cardell总结道:“流媒体改变了乐迷消费音乐的方式,为音乐人提供了一个宝贵的平台,可以快速接触新的听众,而消费者的价格多年来一直在下降……我们从英国各地的许多艺术家和词曲作者那里听到了他们如何努力通过流媒体服务过上体面的生活。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不满,但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这些并不是无效竞争的结果——CMA的干预并不能给流媒体经济带来更多的资金,以资助这些音乐人和创作者。”
显然,CMA认为,流媒体平台和唱片公司并未在“剥削音乐人”的问题上“达成合谋”,也并不愿意插手接管 “分蛋糕”的特权。
分钱之前先赚钱
早在2021年1月,DCMS的九名官员就与环球音乐英国首编程客栈席执行官David Joseph、索尼音乐英国首席执行官Jason Iley、华纳音乐英国首席执行官Tony Harlow进行过一场线上会议,就音乐人权益问题进行公开讨论。
即便DCphpMS的官员对三大唱片的负责人进行了激烈的批评,但那时美国行业媒体MBW就算过一笔账,认为唱片公司和流媒体平台并没有独吞音乐人们应得的收益。
根据2018年Spotify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前的招股说明书,其平台上有“超过300万创作者和音乐人”。而Spotify在2019年的年总收入为59.1亿美元,在不考虑平台成本的前提下将收入均等的分配给300万创作者中的每一位,那么每一个艺术家的年收入仅仅为1970美元,仅仅为“纽约平均月租金的一半”。
现实情况是,Spotify上90%的收听量由43000名音乐人创造,而剩余的10%收听量由295.7万音乐人瓜分。基于此,MBW将Spotify的收入进行了重新分配,结果显示,前43000名艺术家的年收入突破了10万美金,达到了123697美元;而剩余的90%的音乐人每个人每年仅仅获得了199.86美元。
MBW仅仅设想了一种非常极端的情况,即不考虑平台的运营成本,剔除了唱片公司的收益,忽略了词语作者和歌曲制作人的报酬。但这一数据也同样说明了一个问题,即便不考虑其他报酬,音乐人仅仅依靠流媒体服务安身立命是完完全全的小概率事件。
如今,CMA的调查结果也显示,流媒体平台还远远没有到“分蛋糕”的阶段,而是处于“做大蛋糕”的阶段,分钱之前还是要先赚钱。所以说,将音乐流媒体服务的收益分配交由CMA这一第三方实际上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寻根索源,真正改善音乐人的生存问题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现实问题,而是需要音乐流媒体整个平台的收益全方位提升。或许,激进的音乐人和权益组织们,还得多点耐心,给流媒体一点时间。